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穿越烽火的刻骨記憶

——抗戰老兵篇之路昌茂

    臨汾新聞網訊 參加山西新軍213旅、親歷百團大戰、在抗日軍政大學學習、護送劉少奇過封鎖線……滿臉的皺紋，緩慢的語速，準確的部隊番號、軍政主官的姓名，遭遇日軍時的戰斗細節……2015年7月，襄汾縣汾城鎮北膏腴村，97歲高齡的路昌茂老人，談起他的抗戰經歷，依然思維清晰，記憶猶新。

    走上抗日戰場

    1937年7月7日，盧溝橋畔的槍聲揭開了中華民族全面抗戰的序幕。襄汾縣（時為汾城縣）北膏腴村18歲的青年路昌茂，受父親路梅林（中共汾城一區區委書記，1943年遇害）的影響，毅然于這一年的12月3日加入了汾城抗日游擊支隊。由于年齡較小，他被安排到由汾城犧盟會開辦的民族革命高小，接受抗日救亡教育。

    1938年3月2日，汾城淪陷。10月，由中國共產黨領導汾城、襄陵、鄉寧、吉縣、河津、稷山、新絳7縣的武裝力量組成的山西政治保衛第二支隊，路昌茂成為這支部隊六大隊中的一員。

    1939年6月，政衛二支隊和政衛三支隊改編為二一三旅，旅部及指揮機關駐在鄉寧縣鶴坡村。“我們當時的旅長叫郝玉璽，那可是個英雄！”路昌茂回憶說，他率領213旅奮勇殺敵，就連閻錫山派去的聯絡員，都對213旅刮目相看。“你們這支部隊作戰勇敢，我要寫報告，向閻司令長官請求，給你們補發槍支彈藥。”路昌茂還回憶起李公仆給213旅寫的旅歌，“血戰兩年敵膽寒，抗日已走上新階段，213旅英勇的姿態，誓為民族堅決抗戰……”

    親歷“橋上突圍”

    1939年10月23日，是路昌茂終生難忘的一天。為了在塔兒山一帶開辟新的抗日根據地，同時牽制日軍對呂梁根據地的進攻，這年的10月19日，213旅58團政治部主任郭壽天率領該團2營東渡汾河，到塔兒山一帶活動，吸引日軍的注意力，遭到臨汾、襄陵、曲沃、翼城等縣日軍500多人的圍剿。部隊一直在運動中與日軍周旋，23日拂曉，在陶寺鄉橋上村南溝內一個碾麥場內，郭壽天正在做動員講話，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……

    “我們營長任達和郭壽天主任立即指揮部隊突圍，我和另外一名戰士掩護受傷的郭壽天主任突圍，結果沒走幾步，他被日軍擊中犧牲了，我們只好放下他繼續突圍。”路昌茂回憶說。

    由于漢奸石燕子和張根喜給敵人送信帶路，日軍的火力異常兇猛，擔任警戒任務的部隊迅速組織火力，從側翼掩護部隊突圍，戰斗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，二營才從溝內向西突圍了出來。

    “天快亮的時候，到了一個村莊，敵人騎著大洋馬經過，我們只好就地隱藏在葦子地里。當時我們和群眾的關系搞得很好，群眾就自發保護我們十幾個人。我們白天最開始躲在葦子地里，晚上就出來找大部隊。好幾天后，終于湊齊了100多人，營長帶領著我們過汾河，又上了呂梁山。”時間已經過去70多年，路昌茂對這次戰斗的細節記憶猶新。

    這次戰斗，是襄陵縣（今襄汾縣）境內八年抗戰中損失最大的一次，共有58名官兵犧牲。

    1940年1月，路昌茂和他的戰友們，經過10多天的行軍，經浮山、臨汾、洪洞、安澤等縣境，終于在太岳革命根據地的沁源縣與決死一縱隊會師。不久，部隊進行改編，213旅全體合編為決死一縱隊五十七團。

    參加百團大戰

    1940年8月23日23時，129師386旅對敵發起攻擊，“百團大戰”中的“榆遼戰役”打響，至24日，攻克沿畢、王景、小嶺底、鋪上等據點。25日下午，386旅數次強攻占領榆社中學，將守軍400余人大部殲滅。

    當時，路昌茂所在的決死一縱隊57團與386旅第17團組成沁北支隊，作戰任務是破擊白晉鐵路沁縣至分水嶺段，配合主力作戰。

    “我們把日軍增援部隊的一千多人從上午6點攔到中午12點。鬼子是源源不斷的來，可我們必須把他們截下來，當時也沒有想到會不會死，只是知道‘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過去！’就這樣，敵人連10里路都沒有過去。當時的念頭就是：我們把上級交代下來的任務完成了！”即使在幾十年后回憶起那段往事，路昌茂老人的眼神中依舊閃爍著光芒，語氣依舊是激動的、自豪的。

    就在百團大戰期間，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，路昌茂所在的57團二營駐扎在襄垣縣老龍騰的一個山頭，半夜醒來，他無意間摸到了一個鋼盔，“我當時就想，我們的隊伍中根本就沒有鋼盔啊！壞了！鬼子來了！我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們營長。”路昌茂說。

    營長立即派人偵查，情況緊急，隊伍前后都有鬼子，如果不是發現得早，就可能被敵人“包了餃子”。

    危急時刻，路昌茂想出了一個點子，向南向北各開一槍，槍聲響起，在夜色的掩護下，兩面的敵人互相打了起來。一直到天亮，日軍才發現是自己人。而路昌茂他們早已從右溝撤退到敵人的后面……1948年3月，臨汾戰役前夕，路昌茂由部隊回到地方，先后任呂梁土改工作團汾城隊定興工作組組長，汾城一區區長、區委書記，汾城縣委組織部長。后來，因患病在臨汾地委干部療養院休養，1981年離休在家。

    歷史，對于旁觀者來說是一段故事，對于親歷者來說則是一份真切的喜悅或悲傷。路昌茂給三個兒子分別起名抗利、平利、朝利，這寄托著老人對抗戰勝利、和平勝利、抗美援朝勝利的期盼，也代表著一個抗戰老兵對祖國美好明天的祝福。（張建華 許晶晶）